午还要去上班，医生这工作就是这点好，忙得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自己的心qíng。是好是坏，都毫关系，也不用在意。

  最适合她不过了。

  她收拾好自己了出门，在楼下却遇见了来看她的孟宴臣，说带她去吃午饭。

  许沁说：“我已经吃过了。”

  她戴着口罩，看不见表qíng，眼神也是如既往的淡，只是稍微有些红，泄露了qíng绪。孟宴臣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担心她开车，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许沁没有拒绝。

  车开上大路的时候，许沁忽然开口：“其实昨天你没必要把我送回家，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不敢。”

  孟宴臣开着车，没做声。

  “你在害怕什么，孟宴臣？以为我翅膀硬了，会抛开切飞走吗？”许沁望向外，轻声问，“你知道驯shòu师怎么驯shòu的吗？——在shòu很小的时候，打它，关它，饿它；宠它，疼它，喂它。等它长大了，有力量了，可只要看见鞭子和盆子，就不敢反抗，不敢再去野外了。”

  孟宴臣喉结滚动着，脸上溢出丝极痛之。许沁却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

  “你们都说他配不上我，其实，是我配不上他。和他在起，感觉未来的随时随地又会伤害他，因为——”许沁语气平缓，说，“我就是个卑劣的人。”

  “就像当初，如果我不改姓，我就不是你的妹妹，就可以继续喜欢你了。可是，那就不是孟家的人，我就得失去那个家，变得依靠。如果喜欢你这件事，要让我失去爸爸妈妈，失去家庭对我的庇护，失去漂亮的房间好吃的晚餐，失去轻松生活的权利，哥，还是不要喜欢你比较好。

  对不起啊，我什么都想要，那时候想要爸爸妈妈，想要你，现在想要宋焰，可偏偏有些东西，注定要得不到。而我呢，没有勇气，也没胆，什么都不敢面对，只会逃避。没有爱的能力，也没有爱的资格。我不值得你们任何个人爱我。真的。”许沁说，“对不起啊。”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对当初的qíng断表达过丝毫的qíng绪，全部压抑在心底。

  十几年过去了，才有这句。

  孟宴臣心痛已麻木，眼睛阵阵酸涩竟差点不能克制下去。他迅速落下子，让冷风灌进来，就着刺骨的风狠狠深吸口气，才勉qiáng压抑住了汹涌的qíng绪。

  可比起痛楚，另种隐隐的恐惧弥漫上心头。仿佛他感觉到许沁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死掉了。仿佛她的未来会比她的过往更沉默安静，黑暗光。

  他想和她说什么，可彼此已没有更多的机会再jiāo流。上班的路程很短，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许沁开车门时，孟宴臣突然提议：“去国外吧。”

  许沁停住。

  孟宴臣说：“沁沁，我带你去国外吧，再不回帝城了，好不好？”

  许沁默了片刻，像是经过认真的考虑，最终却摇了摇头，下了车。

  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许沁去了趟jīng神科，找她在国外的校友潘青青医生。

  许沁想找她开点儿助睡眠和qíng绪调理的药。

  潘青青开始不肯，让她先躺下聊半个小时的天。可墙上的闹钟刻刻地走，半个小时过去，许沁句话也不说。

  论潘青青如何开导，她沉默得像个哑巴。

  潘青青奈，最后还是不得不给她开药，没敢给多，让她隔几天过来拿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