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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王氏嚎的越发用力,简直撕心裂肺,不多时,隔壁牛嫂子等人便都听见了,接二连三的过来拍门,问出了什么事。
事已至此,王氏更不愿意吃暗亏,索性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对着街坊四邻把鼻涕把泪的诉起了苦:
“真是活不下去了!当初我们分家便没敢要求什么,只带着几只鸡鸭和几床铺盖进城投奔他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如今好容易借钱租了个窝,哥又撞了大运,承蒙知县大老爷不弃,早些年收了当弟子,安安稳稳上了几天学,谁承想好日子没过几天,竟就有人谋划开了,要逼死我!”
王氏喊得嗓子都哑了,头发也散乱,配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和通红的双眼,以及充血的脸颊,看着格外可怜。
她抓着牛嫂子喊道:“我们家四口不过是个钱掰开两半花的平头百姓,见了贵人大口喘气都不敢的,哪里来的脸面和底气,去知县大老爷跟前替旁人谋前程我只老实说做不得主,竟就成了不帮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我也真是没法儿活了!”
王氏素来与人为善,副逆来顺受小媳妇的模样,过去在碧潭村将近十年,都没跟个人闹过红脸,且当初杜家分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村民都知道二房吃了大亏,只得几只鸡鸭并套不费什么成本的贱木头家具,如今王氏这般凄惨模样,众人登时就议论开了。
“我可是瞧见了,方才这媳妇回来,大包小裹扛着好些东西,怕不得值几两银子如今已经分家,也该知足了!”
“也是可怜,县城可不是好住的,他家只个男人在酒楼做活,月也不过三几贯钱,要养着四个人呢,还有个儿子读书,何等艰难。”
“说的是,当年知县老爷还不是知县老爷,哥拜到那里读书也是撞大运,如今却哪里容易”
“听说县城吃穿贵着咧,也不许自己盖房子,只能租,月就得两贯钱呢!最贱的窝棚也要几百……”
“知县老爷那是天上曲星,咱们老远见了都要跪下叩头的,谁敢说话!”
“可不是,还央求别是做梦呢吧”
王氏秃噜秃噜说了个底儿朝天,里面杜平、于氏、周氏等人却已经快要臊死,也实在没脸出来解释,只关紧门,在里面装聋作哑。
王氏越发畅快,又哭又说好不可怜,最后也不家去,只到了牛嫂子家重新梳洗,众人都限唏嘘,带着满肚子新鲜消息回家嚼舌根去了。
牛嫂子不免又安慰番,末了亲自跟自家男人套车,将她送回去,又顺道买了点针线回来,这才罢了。
听妻子说完始末之后,杜河也气得眼前发黑,双眼通红,道:“要了命了,当年瑕儿险些死在他们手里,如今又要来害我儿子!此仇不共戴天!”
他们虽然只是平头百姓,不大清楚坛官场上面的事情,可也知道本朝曾经出过次特别严重的徇私舞弊案,惹得圣人震怒,全国上下两京十三布政使司连带着下头数府州县,几乎逃脱,官场完全是来了次大清洗。
因为当时的官职缺的特别严重,比缺人,只要能够金榜题名,就几乎都有了个好前程,便是举人也有不少直接做官去了。
常言道,前程迷人眼,富贵乱人心,渐渐地便有些人动了歪心。
水至清则鱼,其实头两年也有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不过小打小闹,实际并没威胁到有真才实学的学子们的切实利益,便也没捅到上头去。
哪知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届科举从三鼎甲直到二甲前半段,竟全都是走后门的,众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学子全都被挤到了二甲后半段!
举世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