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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看纸儿,纸儿也不看他。
我怀疑那个鬼丫头是不是就那样直挺挺地在我床头站了夜,我不知道,因为我是睡了的。
“纸儿,你也过来吃。”我招呼她。
“她不吃。”大哥飞快接口道。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边拈起块带着焚香味儿的糕点放进嘴里,边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夜说什么也要冲出去,看看他究竟瞒了我什么秘密。
再不说破,我会发狂的。
这个白天过去了,我边倚在榻上读书,边不住地打量立在我床头动不动的纸儿。她的不动,是连喘息声都不肯发出来的绝对安静。
我越看越觉得她不是人。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我可没有胆量和她起再过夜。
当最后丝余辉也快消散时,我终于坐不住了,看也不看纸儿,我径直走到门边,刚要推门,那死气沉沉的丫鬟便挡在了我面前。
我的手痒得很,但我并不喜欢打女人。而且看纸儿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恐怕除非打死她,她都不会让路。
“滚!”
“不行。”
我冷笑了声,探手到桌上摸索着,我摸到了个滚烫的东西。
我抄起那东西就冲纸儿砸了过去。
有那么瞬间,纸儿枯井般深暗波的眼掠过丝惊恐。
那是只香猊,里面有星儿火。
她嗖地从我面前跑了开,我砸了个空,手兀自灼痛着。
“纸儿?怕火?哼。”我冷笑着推门而出。我要疯了,我定要得到个答案。
像往常样,我来到大哥的房门前,灯是灭的。
正迟疑着,嫂子又好巧不巧地从我身后转了出来,木着脸指了指大哥的卧房,又做了个推门的动作。我冷眼打量着她,越来越感觉她不对劲,现下天已经凉得很了,她却仍然是夏日时的装扮,樱糙轻纱罗裙,这几日直不曾换过。
何止她不对劲呢?
莲花明明刚谢,天就冷成这样了,天也不对劲。
我推开了大哥卧房的门,嫂子满意地笑了笑,随我同进去。
股浓烈的焚香味儿充斥了整间屋子,和我吃的饭菜是个味道,但浓得呛人。我边咳嗽着,边借着明亮的月光在屋子里搜寻着。屋里有个小供桌,供桌上没有摆放牌位,只焚着香,香炉下放着供品。
我仔细看,供品是蜜制桂花糕,芙蓉莲子羹,鲍汁金鲤……是我上顿刚刚吃过的。
正惊疑着,门外传来大哥装醉的叫喊声,和青楼女子卖弄的娇吟。我没查到什么证据,也路可逃,心横,只好硬着头皮钻到供桌下面,嫂子也弯身,猫儿似的钻进来紧贴着我蹲下。我将覆着供桌的绸布掀开条fèng,向外窥探。
我刚刚躲进去,大哥就携着女子进了屋。
他进屋子,就顿时不借酒装疯了,整个人冷冰冰的,像把出鞘的剑。青楼女子却是真醉,丝毫没有觉察。
大哥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把匕首来,忽地捂住女子的嘴,动作利落地割开了她的喉咙。看到这里,我的心已凉了半截。
大哥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可事情还没完,大哥把女子晾在边,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打开了位于书架后的堵暗墙。暗墙安静地旋转着,墙的背后嵌入了口大缸,那大缸转出来,浓烈的血腥气就立刻充满了整间屋子,令人闻之欲呕,可大哥却毫不在意,他走近那口大缸,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我突然不敢再看,脑海掠过片浓重的黑暗。
不能看!个声音从心底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