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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各种异乡的语言包围的日子里,方仲意常常会想起钟幸。
他们刚开始在起的时候钟幸很快乐,他也很快乐。他分外想念那时候的钟幸:充满活力和希望,每天都和他分享自己的愉悦和郁结。他会拉着自己的手小心地亲来亲去,眼里都是快活,笑得眼角的皱纹几乎都堆起来了。
但之后钟幸这样的表情就少了。
他仍旧笑着,神里带上了陌生的怀疑、揣测、不安和哀求。
方仲意太想他了,太想了。他后来连钟幸最后如何狂怒地要求他立刻离开的那刻都要反复从回忆里拈起来回味。
正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钟幸这种快活的笑,方仲意看到他走进大厅的时候直接愣在了旁。
紧接着他就见到有另个年轻的男人跟在钟幸身后也走了进来。他们自然地牵着手,钟幸脸上那种快活的笑是落在男人脸上的。
经纪人的声音又慢慢回到了耳里,但他说的话方仲意个字都没听懂。
年轻男人的手修长有力,有点凉。他是个医生,个很会挣钱的医生,脾气很好,长相温润俊朗,好像还是个心善的人。
方仲意不停喝茶。他在心里说我也很会挣钱,我长得也不错,我也是个……
他想不下去了,偷偷抬头看钟幸。钟幸这时正巧也转过头看他,于是对他笑笑,很客气的那种。
“你试试这个。裕和居的新菜。”钟幸指点着转盘上道红红的大菜,“不辣,有点甜,不会刺激嗓子。”
方仲意:“好。你,你也吃。”
“不了。”钟幸摇摇头,“你吃吧。我不爱吃鱼。”
方仲意没胃口,他跟钟幸有句没句地聊起自己的事情。
上半年他发行的音乐专辑卖得前所未有地好,在现在低迷的唱片市场上是个不小的奇迹。发行日当天、连续上榜的那段时间,还有拿了个金曲奖的时候,他都不停地刷手机和邮箱。连当时还在病床上苦恼半身不遂应该怎么治的邓廷歌都在悲伤抽空给他发了个“恭喜”的邮件,但他没有等来钟幸的言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