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人的关系里直都是孔郁主动，突然让他先跨出这步，胡慕有点不太适应。

  他以往的那些交易关系里，主动的也从来不是他，最多只是在做那件事的时候稍微放得开些，要让他贴上去撩拨，他做不到，也没做过。

  孔郁很规矩地喝了点温水，吃了些零食，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坐着。胡慕说看电影不？孔郁说不看了我可刚从电影片场里走开。胡慕又说那还吃点别的水果不？孔郁又说不吃了这么晚了会儿太饱睡不着。

  两人又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睡……那你睡吧。”胡慕说，“睡、睡、睡哪里？”

  他家不算大，虽然有个客房但直没收拾，里面被他用来放杂物了，让孔郁睡那里绝对是不可能的。

  让男朋友打地铺？睡沙发？那也不对劲。

  唯正确的选项在两人面前闪闪发光。

  “我，我我，我去拿被子枕头。”胡慕结结巴巴地说，在孔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钻进了自己卧室。

  被子有的，就他盖的那条。枕头也有的，两个并排放在床头，特别和谐。

  胡慕想不到还能拿什么被子枕头，走到床边抓起自己不常枕的那个抱在怀里，发愣。

  他觉得自己是有点怕的。

  以往的那些床事不能说完全没有愉悦，但他心底直都非常抗拒。以恋人的身份去发展这样的关系，他还是头回。

  怕这件事，也怕孔郁会看不起自己。

  胡慕之前就觉得很奇怪：孔郁拥抱自己、亲吻自己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片刻会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也曾经在别人怀里紧张地仰起过头吗？

  只要想到在两人赤裸相见的时候，孔郁会因为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或者做不下去，或者对自己心生厌恶，胡慕就觉得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