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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相信邓廷歌出事了。”钟幸说。
当年罗恒秋接到父亲病危的消息回国时,钟幸和他也像此时这样坐在同架机上。罗恒秋关了手机,打开笔记本开始整理论资料,神情认真专注,效率高得惊人。钟幸以为他当真心智坚韧异于常人,但看到他在整理完所有的资料之后,又默默从第份开始重看时,才觉得不对劲。
罗恒秋在令自己忙碌起来。忙碌才是他的日常,深陷在这种日常里,能让罗恒秋有种任何意外都没有发生、切如常的安全感。
钟幸溜到罗恒秋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沉默声地陪着他。
罗恒秋手里的资料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的手指按在燕尾夹上,轻轻发颤。
“不要担心,别自己吓自己。”钟幸握了握他的手,“你现在不如先想想,到了那里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我想过了。”罗恒秋点点头,“我都想到了。”
他不说自己想到了什么,钟幸只能认为他已经将最坏的那个结果也考虑进去了。罗恒秋抖得厉害,最后自己长叹了口气,低头紧紧攥着手机。
下机之后立刻转乘车辆赶往出事的县城。罗恒秋带着钟幸几个人,路畅通阻。行人刚刚抵达县城就接到救援方面的消息:人找到了。
邓廷歌被抬出来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他和同行的向导坐在车子后排,车辆侧着被滑坡的山体推下路基,翻了个滚之后,头下尾上地栽在地里,车头完全撞毁,司机当场死亡。后排两个人的腿被死死卡在变形的座椅后方,根本拔不出来。白的骨头和红的血肉都翻在外面。救援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切割开车体,才将两人救出来。
窜上罗恒秋车子的是县上的个工作人员。他满眼血丝,脸疲惫,飞快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罗恒秋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