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的这位客户是个性工作者。她有个16岁的女儿，感染丧尸病毒后直呆在家，没再去上学读书。王铮曾经拜访过她多次，她从王铮手购买过净水器。但因为所住的地方是老式小区，净水器的安装似乎并不顺利，勉强装好后也常常出问题，隔三差五就要找王铮去趟。

  流言就是这样起来的。起先只是几句闲言碎语，有人猜测王铮上门这么多次，目的肯定不单纯：或者是对方，或者是王铮，总之里面总要有些说不得的事情掺杂着。

  开始只是随便说说。茶余饭后，树下街边，几个男人女人凑在起，话可说的时候就拎出来取笑几句，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但随后，流言渐渐就变了味：不知是谁说了句，“他这病，是跟那个丧尸搞完才染上的吧”。

  这个猜测立刻点燃了乏味趣的闲谈，并且很快风般卷过福兴三村。似乎夜之间，人人都知道，王铮这人有个不得了的兴趣，他因这兴趣染上了病，完全不值得同情。

  王铮家人远远搬走，本想离开那些围绕着自己的闲话和各种情绪：论是鄙夷还是同情，他们全都不需要。谁料流言却反倒在福兴三村这儿爆炸般升了级。

  两个老人竭力解释，但人在意。和桩纯然的惨事相比，还是桩不道德的惨事更能诱发人谈笑和议论的乐趣。

  王铮本来就不大出门，他是在次莫名其妙的争吵才得知外面已经把自己传扬到这个地步的。父母暴怒不已，互相指责，最后所有的责备都落到了王铮身上：你为什么不自爱？你为什么不保护自己？你为什么不警惕点？你为什么要到那个公司工作？你为什么不想想父母？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