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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偏偏喜欢你”,不过是张国荣的首歌。
原来她那套行头不过是为了给某品牌的MP3做促销小姐度身定做的。
原来她在酒吧里喝成那样,只是为了五千块钱。
原来她放纵自己,只希望爸爸妈妈多看自己眼。
原来她从来不吃糖不是怕长胖,而且她有糖尿病。
我的心又开始痛了,嗓子里发不出个音节。虽然她做作,她臭美,她虚荣,可至少,她懂得真实地活着。
和她谈坦dàngdàng的真相相比,我的那些龌龊难言的谎话和对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偏见,要怎么讲给这个被我害得下场落魄的公主听?
我羞愧得快要闭过气去了。
我在她的chuáng边发现了个暖水袋,我去厨房灌起热水来,让她的手腕枕在上面,又帮她把乱七糟的发型重新梳理了遍。
做这些的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真的差点就把真相说出来了。可是,我始终没有勇气说出个字。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自以为是了,只有让我自始至终都在臆想的独角戏里彻底落幕,才算对得起所有观众。
走出医院的门口,段柏正站在路边等我,他竟然咧开嘴开心地微笑,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场械斗。
他只是问我:“你说那家伙是不是该打呢?”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如果我和斯嘉丽掉在水里,你会先救谁?”
他叹息说:“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整天问我些傻里傻气的问题呢?你能不能稍微对你的朋友有点点起码的信任呢?”
“谁?谁是我的朋友?”我问。
“斯嘉丽,还有我。”他说,“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难道你不知道我直把你当成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吗?”
喔,这个答案,离我心里真正的答案,原来真的有距离。我直以为我们是“恋人未满”,或者“半糖主义”,没想到,只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就好像在那瞬间,我明白了命运的安排,并且,第次没有想去奋起反击。
所以,我竟然也可以笑着对段柏说:“其实,你和斯嘉丽也不是不可以谈恋爱的,但是,要把她的病治好的,不然会影响将来的哦。”
“又找抽了!”他恶狠狠地对我说,“以后再跟那个垃圾有来往,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我很想很想说:“他不是垃圾。”但我又因为没有勇气而放弃,因为如果我这样说了,那我就会在他的心目成为个“垃圾”,这是我论如何都不qíng愿的。
我总算发现了,原来我点都不勇敢。
和病成那样也不肯接受同qíng的斯嘉丽相比,和敢为了朋友讨个公道而打架的段柏相比,和站在舞台上大声喊出“我喜欢你”的横刀相比,甚至和爱个人32年也不肯说出口的妈妈相比,我简直胆小得不如只蚂蚁。
如果回忆会说话,它也许真的会开口骂我傻X。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我妈问我:“段柏呢,你不是说约他逛街吗?’
“妈。”我说,“要是我和段柏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真是傻!”她重重敲下我的头说,“妈妈老了,应该是你们起救我才对。”
“你在逃避。”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定会救他的对不对,在你的心目,他直都比我重要,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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