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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悲剧故事源于小学六年级,那年我爸妈离婚了,我爸从拿到离婚证的那天起就人间蒸发了。法院把我判给了我妈,我妈把我安置到姥姥家,说她要去外面打工,带着我不方便,可是半年之后,我得到了她再婚的消息。
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不方便,而是,她不要我了。
我像块破抹布样被他们扔掉了。
姥姥倒是挺爱我的,但更爱打麻将,每天早上点准时到麻将馆报道,打到晚上十点才恋恋不舍回家。她痴迷麻将的程度,让我觉得她肯定死都得死在麻将桌前——最好是在摸了把混大三元之后含笑九泉。
所以,与其说是姥姥照顾我,不如说是我自己照顾自己,小学六年级我就已经学会在空dàngdàng的房间里自己洗衣做饭,聊了就对着镜子和自己说话。
我最喜欢说的话是:丁丁,你是头笨猪。
或者:丁丁,没有人要你;丁丁,你好烦哦。
我的初过得很平淡,平淡到我脑子里面没有任何回忆。庸庸碌碌的三年以拿到毕业证书为结束,毕业鉴定上班主任给我写的评语是:“你是个善良安静、善于忍耐、不惹人注意的女孩。你话语不多,容易害羞,希望今后能融入班级集体,与老师同学积极jiāo流。”
班主任说得太含蓄,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有jiāo流障碍。我直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我已经很习惯个人了,才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朋友呢。可是进了高之后,我才发现沉默不语的自己和别人是多么格格不入。
进高不久,有个叫奕奕的女生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她坐在我后面,是个人缘好到爆的人。她和班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和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即使是转校生,只要节课的时间她就能与之成为朋友。我们年级13个班,几乎每个班里都有她的朋友。我们上课若忘记带书会被老师罚,有次上数学课,因为是临时调课,很多同学都没带书,大家都急得团团转,结果奕奕打了几个电话,立刻就从其他班借了十几本书过来。
大家都崇拜死她了,当然也包括我。我甚至偷偷幻想自己就是她,我做梦都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所以我经常暗暗注意她,她的穿着打扮,她的具样式,甚至她走路的姿势,我都拼命地模仿。
那年夏天刚到,她就穿了件淑女屋的碎花连衣裙,露出长长的腿,头上还带了条粉红的发带,像极了从安徒生童话里面走出来的公主。那天整天我都在偷偷看她,晚上回到家做作业时,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条裙子,幻想着自己穿上会是什么样子。我脑子里面每条神经都在喊叫:我想要想要想要!
仿佛只要我穿上它,就会变身成奕奕那样的万人迷。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再也没办法压下去。我只是知道,我想要得到那条裙子,我想要成为个万人迷。
那天晚上,趁姥姥在麻将馆还没回来,我像贼样溜进她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个铁盒子,那盒子里面有900块钱,是我的压岁钱,她说帮我存着。我慌慌张张把钱塞进衣服口袋,第二天放学,就火速跑到商场找到那条我心仪已久的碎花裙,条裙子799,不打折,我咬牙,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