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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六感果然没有错,我果然转运,而且这才刚刚开始,好事就桩接着桩。
当我站在他的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奇迹般的醒了。似乎为了庆祝我胜利归来而争气地醒来了。此刻,他正竖着他满头纱布的脑袋,举着面好像是护士的小镜子在照他自己那张脸,照得分外仔细,像预备登台的京剧演员。
我咳嗽声,他随即抬起头。
我心qíng阳光,特意扭着猫步前行,直走到他病chuáng旁边,搂着他的脖子说:“你姐姐我救你来啦!”
没想到的是,他下子丢掉了手的镜子,慌张地伸手把我绕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下来,骨碌钻进被子里去。
我像个刚刚调戏过良家妇女的臭流氓,按着生疼的胳膊,接受旁边chuáng抱着个跌破头小孩的夫妇诡异目光的检阅。
我靠!哪路对哪路?我把掀开阿布的被子,正想发作。门口却响起护士小姐的声大喝:“别动他!”
那个满脸是痘的护士小姐走进来,把捡起地上的镜子,对着阿布摇了摇,认真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阿布,他的纱布不知道为什么缠得特别厚,整个额头都看不见,连眼睛都被挤压成原来半大了,但我仍然能发现他困惑的表qíng。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说:“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知道总好过死翘翘。
接下来,我在医院跟那些医生大吵了架。因为他们告诉了我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阿布失忆了。”
这种只有在最庸俗的韩剧里才会出现的莫名其妙聊之极的理由,我怎么可能会信?他们要我把阿布留在医院里做恢复xing治疗,我差点因此掀了整张桌子。
现在的医院,真是欺人太甚!阿布才住院几天,就花掉了万五千多——或许这才是我不肯把他留在医院治疗的真正原因。事实上,我不仅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失忆了,更愿意相信他患了智障,因为他直都不肯说话。直到我把他带回他的小屋,替他收拾房间的时候,他才开口。
“你是我老婆吗?”他恬不知耻地问。
“不是。”我把饮水机的开关打开,把地上的脏衣服收进洗衣机,洗衣机工作起来轰隆隆隆,像是工地上正在造房子。
“那你是谁?”他问我。
“蒋蓝。”我说。
“那我是谁?”他问我。
靠,看着他的脸呆样,我真恨不得把他再送回医院去。不过算算算算,万五千多已经花得我心痛比外加元气大伤,再送他回去,我不如死了算了。
要治疗,姑奶奶给他治疗就是了!
就在洗衣机巨大的轰鸣声里,我和他面对面坐在他家那张唯用来打十分的桌子旁。他倒是没有对这间屋子表示出多么大的陌生感,他所有的时间全部用来看自己脚上那双漆黑的运动鞋,不知道是不是在找细菌。
我陪他枯坐,面前放着杯水,包三五。
我直在用我的大脑思考个严重的问题:晚上吃什么?
我把最后根烟拿出来,递给他,用试探xing的口吻说:“还记得你会抽烟不?”
他终于抬起头,但是仍旧没有看我。他把我面前的水杯举起来饮而尽,然后走到自己的chuáng上,把枕头死死按在脑袋上,就像条垂死的鱼。
我把烟点着,爬到他chuáng上,把他脑袋上的垫子扔飞,对着他的脸狠狠地喷了口烟。
“喂。”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