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屁股坐在了地上，摸了摸封魂的脑袋：“魂儿，你还记得我。”

  封魂从鼻子里发出声闷哼。

  “当年我去山上找过你，找了好几次……”燕思空抚摸着那粗硬的毛发，叹息声，“我还骑着醉红去找你，你不是喜欢和它玩儿吗，看来那时，你就已经走了，幸好你走了……”

  封魂以及轻哼着。

  燕思空趴在了封魂身上，将自己的脸陷入那温暖厚实的毛发，回忆起当年他和封野枕着这巨狼喝酒谈天，双双醉倒在大槐树下打盹儿，又或在景山上同漫步赏春，在躲雨的山洞里挨着它取暖，还有夕阳之下，他们同乘着醉红，它从山上飞身而下，与他们并行在草原上驰骋。

  封野那单纯明快、忧虑的笑容，不其然地闯入他的脑海，顿时令他的心抽痛不已。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浅浅地泪渍，双手揪紧了封魂的毛发，想要从只兽的身上，汲取他处可寻的温暖。

  封野，你看到了吗，连封魂都识得我……

  ——

  论封野是出于什么让封魂来陪燕思空，亦或只是监视他，他都因封魂的出现而感到高兴。他这生，有大半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身首异处，每日都可能是他余生的忌日，因而久别逢故人——哪怕这“故人”并不是人——他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