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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廉眸的光彩便如回光返照般,很快就消散了,他又回到了现实:“可惜啊,你没有机会亲眼看看那样的大晟。”
燕思空能清晰地感觉到颜子廉那极端地痛心,他的生,都希望复兴晟室,重现辉煌,可凭他人,实是力回天。
“先帝错失河套,我人微言轻,力劝阻,陛下放弃辽北,我尚不是阁臣,拼死谏诤,也于事补。”颜子廉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如今我身为百官之首,竟又不能阻止奸佞构陷忠良,我次又次地看着他们自毁长城,作践我大好江山,我生之大志,都在悔恨与力间被消磨殆尽,你说,你说……后世会如何写我”
燕思空含泪道:“若没有老师苦苦支撑,砥柱流,这江山早已面目全非,贬褒毁誉,自在人心。”
“自在人心……”颜子廉苦笑着颔首,“自在人心啊。”
“老师定是能名留青史的代功勋贤臣。”
颜子廉摆摆手:“罢了,我从前以为自己很在乎身后之名,临到末了,又不很在意了,我心里想的,只有我未完之事,挂念的,只有我大晟江山,个人的是非功过,又算得了什么。”
“老师……”
颜子廉看向燕思空,声音有气力:“思空,我今日与你说的每句话,你都要牢牢记得。”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他。
“我若走了,陛下再顾忌,封家恐怕就没救了,你万事早做打算。”
燕思空沉重地点点头。
“阉党也会接机反扑,打压我派,斩草除根。”颜子廉叹道,“你从前对谢忠仁尚有利用价值,现在你身为我的门生和太子侍读,定是他第个要剪除的,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学生不惧他。”
“你不可不惧他。”颜子廉抓住燕思空的手腕,“你年轻有为,足智多谋,在为师心,只有你能够完成我未完的大志,封家和太子,如今也全都要仰仗你了,你万万不能出事。”
燕思空神情复杂。
仰仗他他已没有封家可以仰仗,眼看也快要没有颜子廉可以仰仗了,他也不知道颜子廉走,他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这场与谢忠仁的争斗,他们败了,败得元气大伤、败得损失惨重。
颜子廉看透了他的心思,轻声道:“思空,你还年轻,只要你活下去,就有希望。”
燕思空黯然苦笑:“学生定会努力自谋生路,承继老师的衣钵,完成老师的遗志。”
“你要如何自谋生路”
燕思空沉默了,他甚至不知道谢忠仁会如何干掉他,只能走步看步了。
颜子廉道:“如今能保你命的,只有途了。”
“什么”
“万阳公主。”
燕思空怔了怔。
“你若能顺利成为驸马,来,可保你身家性命,二来,只要婚期定下,必然是秋季以后,在此之前,皇太后年祭未到,而公主出嫁在即,均不宜执死刑,可以拖延上数月,令你做足准备。”
“老师……说得对。”燕思空皱眉道,“可是,陛下指不定已经想悔婚了。”
“未必,因封家事,陛下与贤妃、公主之间已生嫌隙,倘若再将已定的婚事撤回,别说君戏言,就是普通人家的父女,也不能这般作践女儿家的名声,何况陛下是真心疼爱公主的。”
“学生该如何做去求陛下定下婚期”燕思空意识到颜子廉虽然病重,但脑子丝毫没糊涂,他指的这条路,不仅仅是他的生路,也是封野的生路。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