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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是昭武九年的举人。”
“你也读书”
“家父授业。”
“你为何知道我的马有腿疾”
“我娘是医女。”
“医马”
“医人。”孩子低下头,他惦念着手里粗硬的干粮,逐句在敷衍。
“既是医人,何以诊马”
“皆是骨立肉附,自有相通之处。”孩子实在忍不住了,又咬了大口干粮。
胡广城催促道:“大人,不宜在此耽搁。”
元卯深吸口气,心脏跟打鼓样狂跳着,他大脑发热,时意起,做出了个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甚至是大晟国运的决定:“你跟我走吧。”
孩子茫然。
元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跟我走,你便不用挨饿,但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爹,你要姓元,元思空。”
孩子依旧茫然着,也许是饿的,也许是这话来得太过突然,他时不知作何反应。
元卯伸出手。
孩子犹豫了下,也只是下,便拉住了那只大手,不用挨饿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然后他身体轻,被元卯抱在了怀里,用蓑笠裹住了他瘦弱冰冷的身体。
孩子的大脑片空白,那胸膛厚实而温暖,环抱着他的手臂刚硬而有力,俨然是世上最安全的所在,让他甚至怀疑自己在梦。
自泰宁至广宁,千里之途,他眼看着熟悉的邻里个个倒下,然后是家眷、最后是父母,安乐富足的生活夜间化为泡影,从小没吃过苦的他,远离故土,流落街头,忍饥受冻,比野狗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