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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狂乱的马蹄踏过积水,跃溅尺有余,以元卯为首的骑伍沉默地疾驰在大雨,他们各个蓑笠加身,腰配宝剑,笠沿低压,看不清神情,但必然是极为严肃的。
不久前,金人大败晟(读圣)军,擎州沦陷,朝廷竟然下令放弃辽北七州,退军撤民,固守潢水以南。
辽北七州乃晟朝北境天险,自古谓我原子民抵御游牧民族侵扰的天然屏障,旦放弃,则北境几乎险可守,便是卖国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元卯与广宁知州钱安冗密谈过此事,钱大人以为,朝廷此番作法,恐是国库要被瓦剌和金人两条战线拖垮了,擎州失守是压死骆驼的最后根稻草,收缩防线也是奈之举,加之必有昏聩之人扰乱圣听,才会做出这样浅视的决定。
放弃辽北七州,遗害原何止朝国,定是要被永世唾骂。
只是可怜了以泰宁为首的七州子民,在那片土地上耕耘了几百年,如今被迫扔下赖以为生的祖产田亩,大批南迁,听说南迁当日,哀嚎盈野,怎个“残”字了得。
流民大多流入了广宁,而原本前方有天险横亘、只作为辽北七州战略后勤的广宁卫,此时和金人只隔了道潢水。
元卯为了治理流民之乱,已经很久没能安寝。流民固然令人头疼,可最让他担心的,却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蛮夷……
时思绪的散乱,令他没有注意到前方冒出来个黑漆漆的东西,待他定睛看,似乎是个孩童时,马儿已经近在咫尺,他心神颤,猛拽缰绳,马儿受惊,尖锐的长啸划破雨夜,它前蹄蹬空,马身几乎直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