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狗崽子,说什么尽孝道这种鬼话,他什么时候把我当娘了?
谁家儿子尽孝道尽到床上去的?
萧询不让任何人来探望我,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把我当孩子一样的哄着。
萧恒在殿外求见,我躺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寒冬腊月的,他年岁大了,也不知道他的膝盖能不能撑住。
我掀翻了汤药,萧询搂着我,我凝视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想见见萧恒。」
萧询拧眉,「我平日里呆在母后身边的时候不多,这种时候还是让儿臣在母后身边尽孝吧。」
哪儿有儿子抱着母亲,不让她见人的。
「我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跟萧恒叙叙旧吗?」
应该是死这个字眼刺激到萧询了,他的神色和腔调皆意味深长,「母后不会死,也不需要跟旧人叙旧。」
「萧询,我要死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见见萧恒。」
萧询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萧恒是被宫人扶进来的,这几天来始终模糊的视线,在这一刻渐渐清明了起来。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的内心针扎一般痛楚,为我自己,也为他。
如果当年我没有对萧恒说那番天家富贵的假话,乖乖嫁给他,我现在也应该不会是这个下场,我们会有几个孩子,我的生命也不会定格在 26 岁。
我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喉咙涌出一股腥甜,我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大口咳出鲜血。
我觉得冷,那种冷从脚底弥漫全身。
我被萧询紧紧抱住,萧恒吼叫着让人宣太医。
我的眼睛又开始模糊,最后我看到宋辞深求我进宫之前给我带的那盒菊花糕。
浑身的力气被抽离,我的手垂了下来。
萧询痛哭着叫我的名字,「谢宁。」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敢直呼母后的名讳。
狗崽子。
16.
殿内添置了很多火炉,烧的殿内暖烘烘的。
梦境连绵不绝,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过去,但在醒来的那一刻,却如风一样散落,无影无踪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我的身子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也不知道这群太医用了什么方法,我的命算是被吊住了。
我仗着自己身体不好,大发雷霆,总算是将萧恒送回了边境,在那里至少萧恒能活着,不会在这个政治漩涡中被萧询算计丧命。
萧恒离开后,我跟萧询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他像是回到了我刚收养他的那段时间,眼眶留着湿润的痕迹,眼尾淡红的光晕像是在故意卖可怜,却次次都能晃进我心里。
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外头正下着大雪,我浑身绵软,提不起力气。
萧询见我醒了,从大批的奏折里抬起头,赶紧跑了过来,他脸上还带着一个巴掌印,是我昨天打的。
他接过宫女手里的汤药喂我,我喝了几口,又病恹恹的躺下。
我翻了个身,继续眯着眼睛假寐,萧询将我搂在怀里,顺着脊背来回抚摸,安抚我。
「阿宁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他现在已经不管我叫母后了,一口一个阿宁,叫的不亦乐乎。
我不吭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耳侧,勾得我有些心痒。
他在我耳边低低的笑,我被安抚的舒服了,睡意昏沉的小声嘀咕,「狗崽子。」
他也不跟我计较,用手帕帮我擦掉额间的虚汗,在我耳边絮絮-->>